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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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莊渺粉的小打小鬧不同, 童靖輝一旦宣傳就是大手筆，不少地方很快出現征文活動，一開始不在《敬侯傳》目標觀眾中的年輕人被同人文、歷史文吸引，開始求安利。
水軍趁機出動，以文荒讀者的身份向大家安利《敬侯傳》，一批早已經脫離電視劇的路人終於在糧少的情況下被帶回電視劇大坑，然後一看就不可自拔。
《敬侯傳》質量是真的高, 一般觀眾只要來了就走不了。
兩位主演向崇、楚雲雅趁熱度宣布加入天盛，理由冠冕堂皇, 沒引起粉絲路人半點責難。黑子倒是想就此做做文章，可沒人附和他們，他們就算跳得再厲害也成不了氣候，只能被路人“你們有病病吧”的眼神氣得肝疼。
一波因為《敬侯傳》而誕生的男女主演cp粉看兩人進入同個公司非常激動，好像今天他們在一個公司工作，明天就能去領證結婚。
向崇和楚雲雅不敢冒進，想著莊渺的祝福, 小心翼翼尋找機會, 期望有一天能順利公布戀情。
有他們兩個在前面擋著, 還真沒人想到莊渺出國試鏡, 有的甚至還以為他仍在《日暮》劇組, 就連某些小報都故意以“《日暮》拍攝不順利？莊渺多日未現身”為噱頭吸引人。
姜寧非常滿意這個發展, 和莊渺說：“這樣正好, 省得有人說你演了幾個破片就飄了。”
在很多人眼中, 國外的就是好的, 莊渺如果一早說自己要去試鏡，最後拿下角色還好說，拿不下那就等著黑子瘋狂仰臥起坐吧。
莊渺認真啃著雞翅膀，壓根沒有回話的意思。
他在娛樂圈有段時間了，知道圈內是什麽生態，姜寧說的這些他都懂，但他懶得理。
講道理，要不是黑子黑他會影響工作，他真不想給這些人一個眼神。
他做自己的事情就對了，理別人的評價做什麽。
姜寧讚賞說：“你這個心態可以，繼續保持。”
莊渺平靜地說：“有這個功夫和他們計較，我不如和顧瀚視頻。”
姜寧忽然不想說話。
行行行，知道你談戀愛了，談戀愛的人了不起，不要說了好嗎？
給單身狗一點春天的溫暖。
莊渺奇怪地看著他：“我到哪裏去給你找春天的溫暖？不如你去相親試試？”
姜寧一噎，想說自己說的春天不是那個春天，然而沈默半晌，到底沒說什麽。
其實相親……也不是不可以？
暗搓搓期待了一下，姜寧帶著莊渺在荷坊附近住下，聯系之前找好的口語老師來給莊渺補課。
那位華裔老師本來以為莊渺也是口語極度困難的演員，特意準備了速成教案，結果來了才發現莊渺基礎很不錯，當場就改變了教學方式。
姜寧英語也就一般般，聽到老師開始糾正莊渺腔調，不由有些奇怪。
“這個偏向老式貴族的腔調有必要嗎？”他問，“我是說，大片導演們看重這個？”
華裔老師帶過不少種花家的演員，聞言肯定地說：“哦，是的，他們是不看重這個，但如果能有一口流利的、華貴的腔調，給他們的感覺是不同的。”
這就是隱藏的印象分，和高考語文的卷面分是一個道理。
姜寧了然，拍拍莊渺的肩，讓莊渺仔細學習。
莊渺認真起來教學進度還算快，華裔老師又趁機給他補了補米國習俗、俚語等知識，確保他不會因為文化差異鬧出笑話，才拿著高額酬金離開。
有顧瀚的培訓和華裔老師的突擊式教學，莊渺到了試鏡場上果然順利不少。
本來以為自己必須耐心和翻譯交流的場務滿面笑容，越看莊渺這個小帥哥越覺得賞心悅目。
她把幾張紙塞進莊渺手裏，輕聲細語：“哦，大男孩兒，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問我，整個片場再沒有比我莎莉更懂規則的人啦。”
莊渺看了看紙上的內容，向她道謝：“感謝你的熱心，我覺得規則寫得很明白，我能看懂。”
莎莉見莊渺滿臉認真，雙手蠢蠢欲動，真想捏這個小可愛一把，但看到姜寧在一邊盯著她，只能遺憾地作罷，又若有似無地撩撥了莊渺幾句。
莊渺並沒有聽懂莎莉的暗示，還認真地跟莎莉說寫規則的人非常用心，面面俱到一目了然。
一名個子高挑的茶發美女從邊上路過，聽到莊渺真心的誇讚，扭頭一看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她上前兩步擠開莎莉，一撩頭發說：“謝謝你的讚美，你真是個甜蜜可愛的男孩兒。小甜心，你成年了嗎？”
莊渺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可能就是寫規則的人，於是老實回答：“我二十二了。”
茶發美女一掩嘴唇：“真的嗎？你看起來好小，我還以為你只有十六歲。”
莊渺笑了笑，沒說什麽。
茶發美女搖搖頭，一臉驚嘆地往試鏡室裏走，邊走還邊和一名後來的男性白人說：“種花家的男性看起來可真年輕，他們是有什麽減齡魔法嗎？”
男性白人聳聳肩：“我不知道那個小甜心有沒有魔法，我只知道，你要是再浪費時間，理查德就要對你咆哮了。寶貝兒，你也不想被他噴得滿臉都是口水，對吧？”
茶發美女驟然加快速度：“快走！”
姜寧湊近莊渺，小聲說：“那個女的是《機械之心》的編劇，男的是機械之心的男主演，看起來對你感觀還行。”
莊渺點點頭：“猜到了。”
男主演雖然沒有和莊渺說話，可是後來不管表情還是口吻都還算友善。
有時候在荷坊試鏡就只差那麽一點點機會，莊渺得到編劇好感，就讓別人有種他占了先機的感覺，自然也就引起註意。眼見不少華裔演員已經向這邊投來視線，莊渺和姜寧不好繼續呆著，匆匆找了個角落躲過去。
一名亞裔演員正在角落背劇本，見莊渺過來坐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和他搭起話。
“你是種花家人，還是華裔？”
他的漢語腔調聽起來就像個長期生活在國外的華裔，可莊渺乍一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覺得怪怪的。
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亞裔演員幾眼，莊渺回答說：“我是華國人。”
亞裔演員笑了笑，似乎有點嘲諷：“那聽起來你英語應該很不錯。”
姜寧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莊渺隨口說：“還行吧。”
他眼力比較好，能看出亞裔演員有些表情有細微的不自然，應該是整過容，臉上肌肉可能不太受控制。
亞裔演員見狀一呆，幾秒後眼眶有點紅，激動地說：“你沒有誤會我？哦，太好了，我叫維特·林，很高興認識你！”
姜寧後知後覺這個維特可能是多次被人誤會有挑釁的想法，突然遇到莊渺這麽一個沒誤解的就有點感動，但他還是覺得維特太過熱情，不得不防。
正準備給莊渺打個眼色，姜寧猛地發現莊渺面上帶著笑，看著維特的眼神特別溫和，登時有點懵。
莊渺可沒管姜寧什麽反應，和維特相談甚歡，等維特被叫去試鏡時，還接受了對方給的飲料。
“加油，你一定能行。”莊渺給他打氣。
維特僵硬地笑了笑，感激地離開了。
他一走，莊渺臉上表情就消失不見，隨手把飲料遞給保鏢：“拿去不小心打灑一半，剩下的再拿回來。”
姜寧挑挑眉：“你看出他不懷好意，這是打算釣魚？”
莊渺淡淡地說：“一看就不懷好意，他要算計我，那就讓他算計好了。”
正好氣死壞心眼的人。
姜寧覺得莊渺很壞，但他非常欣賞這份壞，也很期待維特回來後的表情。
果然，等維特回來看到飲料只剩一半，眼中不期然染上點驚喜，雖然很快就被他壓下去，姜寧和莊渺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被叫起來試鏡時，莊渺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對姜寧說：“他的表情不一定真的那麽僵硬。”
姜寧問：“你覺得他試鏡十拿九穩？他總不能和你試鏡的不是一個角色吧？”
莊渺搖搖頭，又沖站在門口的莎莉一笑，無事發生一樣走進試鏡室。
他用英語流暢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導演理查德有點驚喜。
“你的片段我看到過，眼神非常有戲，沒想到語言也這麽棒。”對方滿口稱讚，“不愧是元期待的演員，希望你能有完美的表現。”
莊渺了然。
元戲歌畢竟是拿過終身成就獎的古早大神，導演理查德關註了元戲歌，看到元戲歌的動態和那段視頻，對他有點印象不奇怪。
但能說出這番話……
莊渺看了看坐在上面對他眨眼睛的男主演，忽然覺得《機械之心》劇組很有意思。
他笑著點了下頭，等待理查德給他試鏡片段。
理查德翻了翻劇本，找了一幕臺詞難度比較大的戲讓莊渺來演。
男主演又眨眨眼睛，突然說：“理查德，我可以和這個甜心演演對手戲嗎？”
理查德嚴肅地說：“不可以。你也說了，他是個甜心，不要嚇到他！”
男主演失望地哦了一聲，看了看依舊平靜的莊渺，聳聳肩坐回去。
“好吧。這個可愛的小甜心，我很期待他的表現。”
男主演聲音不大，但莊渺還是聽到了，難免覺得有點神奇。
今天才見第一面，對方態度為什麽這麽好？
若有所思地多看了男主演兩秒，莊渺收回視線開始表演。
《機械之心》的男三是個有著華人外表、實際和男主一樣的機器人，因為智能沒有男主高，數據庫數據又比較匱乏，對很多事情都不太能理解。
理查德讓莊渺表演的一段，就是男三因為實際結果和計算結果發生偏差後長篇大論詢問男主的場景，而男主這時候已經產生了類人的感情，於是給了男三一個根本無法理解的回答。
“因為愛。”
男三無法計算這個答案，瞬間被龐大的數據流給沖擊到死機，過了三四秒才重啟。
理查德眼看莊渺表情空白地僵在原地，就連眼神都不知道是因為角度還是因為動作顯得暗淡，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
“哦我的上帝，現在的種花家演員都這麽放得開了嗎？種花家演員不是都很內斂的嗎？”
男主演伸出手搖了搖：“理查德，你忘了元。”
理查德一臉不可思議：“艾德蒙，你在說什麽笑話？那可是元！”
“元不是很期待他嗎？”男主演艾德蒙無所謂地說，“既然是元期待，那我也可以期待一下。”
理查德沈默一陣，竟然覺得艾德蒙說得非常有道理，扭頭看完莊渺的表演，聽莊渺說感謝，鼓勵了幾句莊渺，讓莊渺回去等結果。
姜寧見莊渺出來，連忙問情況。
莊渺說：“還行吧。你認得艾德蒙嗎？”
姜寧奇怪地說：“男主演？不認識。”
莊渺把艾德蒙的反常表現告訴姜寧，姜寧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合理答案，只能把功勞安在元戲歌頭上。
“元戲歌影響力非常大，你這回真的是沾了他的光。”姜寧絮絮叨叨，“你最好借這個機會一鼓作氣，能拿下一個荷坊的大制作對你來說很有好處。”
作為一個明星，只有演技是不夠的，商業價值同要重要。
莊渺受教地點頭，之前他因為性格愛好等關系並不特別看重娛樂圈事業，但感受過粉絲的喜歡和支持，他發現這確實是一份非常能給人成就感的、值得一直追求的工作。
他想追求一下試試看，不管什麽牛鬼蛇神都不能阻礙他的追求。
顧瀚難得聽莊渺這麽直白地表達喜愛，忍不住笑了。
“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他溫柔地對莊渺說，“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影響你。”
莊渺從這話裏聽出一點端倪，但顧瀚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他狐疑地看了很久還是沒找出問題，最後也就只能歸咎為自己想多了。
而顧瀚轉過頭就告訴鐘勤，絕對不能讓莊渺知道他給元戲歌幫忙的事情。
“元戲歌是真正欣賞渺渺，雖然他能看到渺渺的演戲視頻和我幫忙脫不了關系，但真欣賞就是真欣賞，和我沒有關系。”顧瀚語氣冷靜，可話裏的意思就沒有那麽冷靜了，“渺渺缺少自信，我不能讓這種小事打擊到他。”
以元戲歌的身份地位，顧瀚幫他忙確實只能起個引子作用，他欣賞莊渺到給艾德蒙推薦莊渺，確實是因為莊渺演技出色。
這一點毋庸置疑，然而顧瀚還記得醫生說莊渺其實不是很自信的事情，自然就不樂意莊渺誤會。
鐘勤抽抽嘴角，覺得顧瀚這種時候實在很有老父親的風範，但他又不敢當著顧瀚的面吐槽，只能一本正經地答應下來，自己坐在窗戶前憂郁地想著這就是太受信任的缺憾。
上司信任他，讓他保守秘密，他能怎麽辦？
當然是老實瞞著啊！
不過這樣他免不了有種無處吐槽的憋悶，只能暗搓搓期待顧瀚所作所為暴露後莊渺是什麽反應。
畢竟莊渺那個人，看起來就不像不自信的樣子。
整天覺得自己帥得天下無雙的人不自信？開什麽玩笑，也就顧瀚會信了吧。
不了解莊渺的人確實會有這種感受，好比鐘勤，也好比維特。
他以為像莊渺這樣自信的人，收下他的飲料就代表收下他的示好，不會覺得他能造成多少威脅，那喝下飲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看到只剩半瓶的飲料，維特一直期待著飲料中的致|幻|劑發揮作用，然而直到試鏡結束，他都沒聽說莊渺有什麽不對，腦子一轉就知道自己早被懷疑了，頓時氣得肝疼。
像莊渺這種“我就是懷疑你了，我就不說，等你自己發現”的做法，比直接給人難堪更讓維特不快，甚至生出點除之而後快的沖動。
可惜莊渺不是他隨便能動的。
摸了摸有點僵硬的臉頰，維特心煩意亂，正想再和經紀人商量商量，理查德忽然打來一個電話。
“維特，那瓶飲料是怎麽回事？我的上帝，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理查德又驚又怒地質問。
維特心裏一沈，把疑似告狀的莊渺祖上十八代罵了個遍，嘴上卻死活不肯承認，還故作糊圖地問什麽飲料。
理查德哪想到維特那麽會裝，在他看來維特是個有點傻白甜的小年輕，就慢慢跟維特講了劇組工作人員晚上致|幻|劑發作的事情。
“洛斯惡作劇，將剩下的半瓶飲料倒在馬奇水杯裏，你知道的，馬奇對致|幻|劑反應很大。”理查德說，“我們調過監控，看到那半瓶飲料來自於你。”
維特心裏一喜，故作委屈地大叫起來，說這事不可能和他有關。
他仿佛是氣糊塗了一般，大聲道：“我的老天，要是這麽說，莊不是也接觸過那個瓶子嗎？為什麽大家不認為是莊做的，反而來懷疑我呢？”
理查德說：“當然，在此之前我們也問過莊。他告訴我們他的保鏢有些粗心，幫他開瓶子時不小心將瓶子掉在地上灑了半瓶，剩下的因為臟他就沒再碰過。”
維特似乎更加生氣：“他這樣說，你們就這樣信了嗎？”
理查德耐心地說：“我的孩子，不要焦急。我們調了監控，證明他說得都是對的。”
我們調了監控？
在監控底下打灑的？！
這個人怎麽這麽小心這麽刁鉆！
維特面頰都有些扭曲了，動過刀子的臉隱隱生出一股癢意，胸口起伏十來秒，差點破口大罵。好在他還剩下一點理智，知道對面的理查德不是他能得罪的，罵聲沖出口之前就變成了委屈的哭聲。
理查德無可奈何，遭受波及的工作人員馬奇在一邊聽著公放非常煩躁，忍不住罵了一聲“該死的黃皮猴子”。
雖然莊渺目前沒什麽嫌疑，但作為一個種族歧視者，馬奇還是很討厭莊渺。
他從看過錄像後就沒有停下過詛咒，讓本來同情他的理查德煩不勝煩。
男主演艾德蒙抱臂站在一邊，百無聊賴地聽馬奇和維特隔著電話吵架，並不想對馬奇這次遭遇發表什麽意見。
也就只有不清楚真相的理查德才會覺得這是個惡作劇，洛斯也是倒黴，被馬奇扔了口黑鍋。
他目光在馬奇臉上轉了一圈，想到演員中間流傳的消息，忍不住有點犯惡心。
這個馬奇，仗著自己在理查德面前能說上幾句話，和不少十幾歲的亞裔群演有過不正當關系，玩得還相當殘忍。拜他這個癖好所賜，不用想都知道他為什麽會去偷莊渺留下的半瓶飲料，而莊渺的保鏢沒告訴莊渺飲料丟了，大概也是聽到了相關傳聞，不想讓莊渺惡心吧。
然而實際上，莊渺的保鏢在飲料不見的第一時間就跟莊渺匯報了情況。
飲料丟失時莊渺還在試鏡，他出來聽到消息，還以為是維特怕留下證物叫人偷走的，因此和顧瀚視頻時才會提了一嘴牛鬼蛇神。
誰知道維特沒想那麽多，倒有個癖好異於常人的馬奇以身試毒，也算是遭了報應吧。
莊渺說：“我以為理查德這種大導演對劇組掌控能力都很強，不至於出現太多亂象，結果……他的劇組好亂。”
姜寧嫌棄地說：“你以為他很自律？他自己玩得就開，並沒有覺得自己劇組其他人也玩有什麽不對。不過他從來不強迫別人、不許諾角色，玩也不會影響拍攝，所以沒什麽人說他就是了。”
莊渺驚奇地問：“還能這樣？”
姜寧說：“別人能不能不知道，反正他就是這樣。”
莊渺感嘆了一聲貴圈真亂，覺得多想無益，都還沒確定他能不能留在劇組，現在又除了這麽件事，誰知道之後會是什麽結果？
他都已經做好收拾行李回國的準備，理查德那邊卻傳來消息，恭喜他拿下男三。
而維特·林，也在同一時間接到通知，他成功拿下了男五。
維特掛斷電話，冷冷笑了下：“沒關系，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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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軍趁機出動，以文荒讀者的身份向大家安利《敬侯傳》，一批早已經脫離電視劇的路人終於在糧少的情況下被帶回電視劇大坑，然後一看就不可自拔。
《敬侯傳》質量是真的高, 一般觀眾只要來了就走不了。
兩位主演向崇、楚雲雅趁熱度宣布加入天盛，理由冠冕堂皇, 沒引起粉絲路人半點責難。黑子倒是想就此做做文章，可沒人附和他們，他們就算跳得再厲害也成不了氣候，只能被路人“你們有病病吧”的眼神氣得肝疼。
一波因為《敬侯傳》而誕生的男女主演cp粉看兩人進入同個公司非常激動，好像今天他們在一個公司工作，明天就能去領證結婚。
向崇和楚雲雅不敢冒進，想著莊渺的祝福, 小心翼翼尋找機會, 期望有一天能順利公布戀情。
有他們兩個在前面擋著, 還真沒人想到莊渺出國試鏡, 有的甚至還以為他仍在《日暮》劇組, 就連某些小報都故意以“《日暮》拍攝不順利？莊渺多日未現身”為噱頭吸引人。
姜寧非常滿意這個發展, 和莊渺說：“這樣正好, 省得有人說你演了幾個破片就飄了。”
在很多人眼中, 國外的就是好的, 莊渺如果一早說自己要去試鏡，最後拿下角色還好說，拿不下那就等著黑子瘋狂仰臥起坐吧。
莊渺認真啃著雞翅膀，壓根沒有回話的意思。
他在娛樂圈有段時間了，知道圈內是什麽生態，姜寧說的這些他都懂，但他懶得理。
講道理，要不是黑子黑他會影響工作，他真不想給這些人一個眼神。
他做自己的事情就對了，理別人的評價做什麽。
姜寧讚賞說：“你這個心態可以，繼續保持。”
莊渺平靜地說：“有這個功夫和他們計較，我不如和顧瀚視頻。”
姜寧忽然不想說話。
行行行，知道你談戀愛了，談戀愛的人了不起，不要說了好嗎？
給單身狗一點春天的溫暖。
莊渺奇怪地看著他：“我到哪裏去給你找春天的溫暖？不如你去相親試試？”
姜寧一噎，想說自己說的春天不是那個春天，然而沈默半晌，到底沒說什麽。
其實相親……也不是不可以？
暗搓搓期待了一下，姜寧帶著莊渺在荷坊附近住下，聯系之前找好的口語老師來給莊渺補課。
那位華裔老師本來以為莊渺也是口語極度困難的演員，特意準備了速成教案，結果來了才發現莊渺基礎很不錯，當場就改變了教學方式。
姜寧英語也就一般般，聽到老師開始糾正莊渺腔調，不由有些奇怪。
“這個偏向老式貴族的腔調有必要嗎？”他問，“我是說，大片導演們看重這個？”
華裔老師帶過不少種花家的演員，聞言肯定地說：“哦，是的，他們是不看重這個，但如果能有一口流利的、華貴的腔調，給他們的感覺是不同的。”
這就是隱藏的印象分，和高考語文的卷面分是一個道理。
姜寧了然，拍拍莊渺的肩，讓莊渺仔細學習。
莊渺認真起來教學進度還算快，華裔老師又趁機給他補了補米國習俗、俚語等知識，確保他不會因為文化差異鬧出笑話，才拿著高額酬金離開。
有顧瀚的培訓和華裔老師的突擊式教學，莊渺到了試鏡場上果然順利不少。
本來以為自己必須耐心和翻譯交流的場務滿面笑容，越看莊渺這個小帥哥越覺得賞心悅目。
她把幾張紙塞進莊渺手裏，輕聲細語：“哦，大男孩兒，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問我，整個片場再沒有比我莎莉更懂規則的人啦。”
莊渺看了看紙上的內容，向她道謝：“感謝你的熱心，我覺得規則寫得很明白，我能看懂。”
莎莉見莊渺滿臉認真，雙手蠢蠢欲動，真想捏這個小可愛一把，但看到姜寧在一邊盯著她，只能遺憾地作罷，又若有似無地撩撥了莊渺幾句。
莊渺並沒有聽懂莎莉的暗示，還認真地跟莎莉說寫規則的人非常用心，面面俱到一目了然。
一名個子高挑的茶發美女從邊上路過，聽到莊渺真心的誇讚，扭頭一看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她上前兩步擠開莎莉，一撩頭發說：“謝謝你的讚美，你真是個甜蜜可愛的男孩兒。小甜心，你成年了嗎？”
莊渺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可能就是寫規則的人，於是老實回答：“我二十二了。”
茶發美女一掩嘴唇：“真的嗎？你看起來好小，我還以為你只有十六歲。”
莊渺笑了笑，沒說什麽。
茶發美女搖搖頭，一臉驚嘆地往試鏡室裏走，邊走還邊和一名後來的男性白人說：“種花家的男性看起來可真年輕，他們是有什麽減齡魔法嗎？”
男性白人聳聳肩：“我不知道那個小甜心有沒有魔法，我只知道，你要是再浪費時間，理查德就要對你咆哮了。寶貝兒，你也不想被他噴得滿臉都是口水，對吧？”
茶發美女驟然加快速度：“快走！”
姜寧湊近莊渺，小聲說：“那個女的是《機械之心》的編劇，男的是機械之心的男主演，看起來對你感觀還行。”
莊渺點點頭：“猜到了。”
男主演雖然沒有和莊渺說話，可是後來不管表情還是口吻都還算友善。
有時候在荷坊試鏡就只差那麽一點點機會，莊渺得到編劇好感，就讓別人有種他占了先機的感覺，自然也就引起註意。眼見不少華裔演員已經向這邊投來視線，莊渺和姜寧不好繼續呆著，匆匆找了個角落躲過去。
一名亞裔演員正在角落背劇本，見莊渺過來坐下，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和他搭起話。
“你是種花家人，還是華裔？”
他的漢語腔調聽起來就像個長期生活在國外的華裔，可莊渺乍一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覺得怪怪的。
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亞裔演員幾眼，莊渺回答說：“我是華國人。”
亞裔演員笑了笑，似乎有點嘲諷：“那聽起來你英語應該很不錯。”
姜寧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莊渺隨口說：“還行吧。”
他眼力比較好，能看出亞裔演員有些表情有細微的不自然，應該是整過容，臉上肌肉可能不太受控制。
亞裔演員見狀一呆，幾秒後眼眶有點紅，激動地說：“你沒有誤會我？哦，太好了，我叫維特·林，很高興認識你！”
姜寧後知後覺這個維特可能是多次被人誤會有挑釁的想法，突然遇到莊渺這麽一個沒誤解的就有點感動，但他還是覺得維特太過熱情，不得不防。
正準備給莊渺打個眼色，姜寧猛地發現莊渺面上帶著笑，看著維特的眼神特別溫和，登時有點懵。
莊渺可沒管姜寧什麽反應，和維特相談甚歡，等維特被叫去試鏡時，還接受了對方給的飲料。
“加油，你一定能行。”莊渺給他打氣。
維特僵硬地笑了笑，感激地離開了。
他一走，莊渺臉上表情就消失不見，隨手把飲料遞給保鏢：“拿去不小心打灑一半，剩下的再拿回來。”
姜寧挑挑眉：“你看出他不懷好意，這是打算釣魚？”
莊渺淡淡地說：“一看就不懷好意，他要算計我，那就讓他算計好了。”
正好氣死壞心眼的人。
姜寧覺得莊渺很壞，但他非常欣賞這份壞，也很期待維特回來後的表情。
果然，等維特回來看到飲料只剩一半，眼中不期然染上點驚喜，雖然很快就被他壓下去，姜寧和莊渺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被叫起來試鏡時，莊渺一邊往前走，一邊低聲對姜寧說：“他的表情不一定真的那麽僵硬。”
姜寧問：“你覺得他試鏡十拿九穩？他總不能和你試鏡的不是一個角色吧？”
莊渺搖搖頭，又沖站在門口的莎莉一笑，無事發生一樣走進試鏡室。
他用英語流暢地做了個自我介紹，導演理查德有點驚喜。
“你的片段我看到過，眼神非常有戲，沒想到語言也這麽棒。”對方滿口稱讚，“不愧是元期待的演員，希望你能有完美的表現。”
莊渺了然。
元戲歌畢竟是拿過終身成就獎的古早大神，導演理查德關註了元戲歌，看到元戲歌的動態和那段視頻，對他有點印象不奇怪。
但能說出這番話……
莊渺看了看坐在上面對他眨眼睛的男主演，忽然覺得《機械之心》劇組很有意思。
他笑著點了下頭，等待理查德給他試鏡片段。
理查德翻了翻劇本，找了一幕臺詞難度比較大的戲讓莊渺來演。
男主演又眨眨眼睛，突然說：“理查德，我可以和這個甜心演演對手戲嗎？”
理查德嚴肅地說：“不可以。你也說了，他是個甜心，不要嚇到他！”
男主演失望地哦了一聲，看了看依舊平靜的莊渺，聳聳肩坐回去。
“好吧。這個可愛的小甜心，我很期待他的表現。”
男主演聲音不大，但莊渺還是聽到了，難免覺得有點神奇。
今天才見第一面，對方態度為什麽這麽好？
若有所思地多看了男主演兩秒，莊渺收回視線開始表演。
《機械之心》的男三是個有著華人外表、實際和男主一樣的機器人，因為智能沒有男主高，數據庫數據又比較匱乏，對很多事情都不太能理解。
理查德讓莊渺表演的一段，就是男三因為實際結果和計算結果發生偏差後長篇大論詢問男主的場景，而男主這時候已經產生了類人的感情，於是給了男三一個根本無法理解的回答。
“因為愛。”
男三無法計算這個答案，瞬間被龐大的數據流給沖擊到死機，過了三四秒才重啟。
理查德眼看莊渺表情空白地僵在原地，就連眼神都不知道是因為角度還是因為動作顯得暗淡，臉上露出誇張的表情。
“哦我的上帝，現在的種花家演員都這麽放得開了嗎？種花家演員不是都很內斂的嗎？”
男主演伸出手搖了搖：“理查德，你忘了元。”
理查德一臉不可思議：“艾德蒙，你在說什麽笑話？那可是元！”
“元不是很期待他嗎？”男主演艾德蒙無所謂地說，“既然是元期待，那我也可以期待一下。”
理查德沈默一陣，竟然覺得艾德蒙說得非常有道理，扭頭看完莊渺的表演，聽莊渺說感謝，鼓勵了幾句莊渺，讓莊渺回去等結果。
姜寧見莊渺出來，連忙問情況。
莊渺說：“還行吧。你認得艾德蒙嗎？”
姜寧奇怪地說：“男主演？不認識。”
莊渺把艾德蒙的反常表現告訴姜寧，姜寧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合理答案，只能把功勞安在元戲歌頭上。
“元戲歌影響力非常大，你這回真的是沾了他的光。”姜寧絮絮叨叨，“你最好借這個機會一鼓作氣，能拿下一個荷坊的大制作對你來說很有好處。”
作為一個明星，只有演技是不夠的，商業價值同要重要。
莊渺受教地點頭，之前他因為性格愛好等關系並不特別看重娛樂圈事業，但感受過粉絲的喜歡和支持，他發現這確實是一份非常能給人成就感的、值得一直追求的工作。
他想追求一下試試看，不管什麽牛鬼蛇神都不能阻礙他的追求。
顧瀚難得聽莊渺這麽直白地表達喜愛，忍不住笑了。
“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一直做下去。”他溫柔地對莊渺說，“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他影響你。”
莊渺從這話裏聽出一點端倪，但顧瀚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靜，他狐疑地看了很久還是沒找出問題，最後也就只能歸咎為自己想多了。
而顧瀚轉過頭就告訴鐘勤，絕對不能讓莊渺知道他給元戲歌幫忙的事情。
“元戲歌是真正欣賞渺渺，雖然他能看到渺渺的演戲視頻和我幫忙脫不了關系，但真欣賞就是真欣賞，和我沒有關系。”顧瀚語氣冷靜，可話裏的意思就沒有那麽冷靜了，“渺渺缺少自信，我不能讓這種小事打擊到他。”
以元戲歌的身份地位，顧瀚幫他忙確實只能起個引子作用，他欣賞莊渺到給艾德蒙推薦莊渺，確實是因為莊渺演技出色。
這一點毋庸置疑，然而顧瀚還記得醫生說莊渺其實不是很自信的事情，自然就不樂意莊渺誤會。
鐘勤抽抽嘴角，覺得顧瀚這種時候實在很有老父親的風範，但他又不敢當著顧瀚的面吐槽，只能一本正經地答應下來，自己坐在窗戶前憂郁地想著這就是太受信任的缺憾。
上司信任他，讓他保守秘密，他能怎麽辦？
當然是老實瞞著啊！
不過這樣他免不了有種無處吐槽的憋悶，只能暗搓搓期待顧瀚所作所為暴露後莊渺是什麽反應。
畢竟莊渺那個人，看起來就不像不自信的樣子。
整天覺得自己帥得天下無雙的人不自信？開什麽玩笑，也就顧瀚會信了吧。
不了解莊渺的人確實會有這種感受，好比鐘勤，也好比維特。
他以為像莊渺這樣自信的人，收下他的飲料就代表收下他的示好，不會覺得他能造成多少威脅，那喝下飲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看到只剩半瓶的飲料，維特一直期待著飲料中的致|幻|劑發揮作用，然而直到試鏡結束，他都沒聽說莊渺有什麽不對，腦子一轉就知道自己早被懷疑了，頓時氣得肝疼。
像莊渺這種“我就是懷疑你了，我就不說，等你自己發現”的做法，比直接給人難堪更讓維特不快，甚至生出點除之而後快的沖動。
可惜莊渺不是他隨便能動的。
摸了摸有點僵硬的臉頰，維特心煩意亂，正想再和經紀人商量商量，理查德忽然打來一個電話。
“維特，那瓶飲料是怎麽回事？我的上帝，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理查德又驚又怒地質問。
維特心裏一沈，把疑似告狀的莊渺祖上十八代罵了個遍，嘴上卻死活不肯承認，還故作糊圖地問什麽飲料。
理查德哪想到維特那麽會裝，在他看來維特是個有點傻白甜的小年輕，就慢慢跟維特講了劇組工作人員晚上致|幻|劑發作的事情。
“洛斯惡作劇，將剩下的半瓶飲料倒在馬奇水杯裏，你知道的，馬奇對致|幻|劑反應很大。”理查德說，“我們調過監控，看到那半瓶飲料來自於你。”
維特心裏一喜，故作委屈地大叫起來，說這事不可能和他有關。
他仿佛是氣糊塗了一般，大聲道：“我的老天，要是這麽說，莊不是也接觸過那個瓶子嗎？為什麽大家不認為是莊做的，反而來懷疑我呢？”
理查德說：“當然，在此之前我們也問過莊。他告訴我們他的保鏢有些粗心，幫他開瓶子時不小心將瓶子掉在地上灑了半瓶，剩下的因為臟他就沒再碰過。”
維特似乎更加生氣：“他這樣說，你們就這樣信了嗎？”
理查德耐心地說：“我的孩子，不要焦急。我們調了監控，證明他說得都是對的。”
我們調了監控？
在監控底下打灑的？！
這個人怎麽這麽小心這麽刁鉆！
維特面頰都有些扭曲了，動過刀子的臉隱隱生出一股癢意，胸口起伏十來秒，差點破口大罵。好在他還剩下一點理智，知道對面的理查德不是他能得罪的，罵聲沖出口之前就變成了委屈的哭聲。
理查德無可奈何，遭受波及的工作人員馬奇在一邊聽著公放非常煩躁，忍不住罵了一聲“該死的黃皮猴子”。
雖然莊渺目前沒什麽嫌疑，但作為一個種族歧視者，馬奇還是很討厭莊渺。
他從看過錄像後就沒有停下過詛咒，讓本來同情他的理查德煩不勝煩。
男主演艾德蒙抱臂站在一邊，百無聊賴地聽馬奇和維特隔著電話吵架，並不想對馬奇這次遭遇發表什麽意見。
也就只有不清楚真相的理查德才會覺得這是個惡作劇，洛斯也是倒黴，被馬奇扔了口黑鍋。
他目光在馬奇臉上轉了一圈，想到演員中間流傳的消息，忍不住有點犯惡心。
這個馬奇，仗著自己在理查德面前能說上幾句話，和不少十幾歲的亞裔群演有過不正當關系，玩得還相當殘忍。拜他這個癖好所賜，不用想都知道他為什麽會去偷莊渺留下的半瓶飲料，而莊渺的保鏢沒告訴莊渺飲料丟了，大概也是聽到了相關傳聞，不想讓莊渺惡心吧。
然而實際上，莊渺的保鏢在飲料不見的第一時間就跟莊渺匯報了情況。
飲料丟失時莊渺還在試鏡，他出來聽到消息，還以為是維特怕留下證物叫人偷走的，因此和顧瀚視頻時才會提了一嘴牛鬼蛇神。
誰知道維特沒想那麽多，倒有個癖好異於常人的馬奇以身試毒，也算是遭了報應吧。
莊渺說：“我以為理查德這種大導演對劇組掌控能力都很強，不至於出現太多亂象，結果……他的劇組好亂。”
姜寧嫌棄地說：“你以為他很自律？他自己玩得就開，並沒有覺得自己劇組其他人也玩有什麽不對。不過他從來不強迫別人、不許諾角色，玩也不會影響拍攝，所以沒什麽人說他就是了。”
莊渺驚奇地問：“還能這樣？”
姜寧說：“別人能不能不知道，反正他就是這樣。”
莊渺感嘆了一聲貴圈真亂，覺得多想無益，都還沒確定他能不能留在劇組，現在又除了這麽件事，誰知道之後會是什麽結果？
他都已經做好收拾行李回國的準備，理查德那邊卻傳來消息，恭喜他拿下男三。
而維特·林，也在同一時間接到通知，他成功拿下了男五。
維特掛斷電話，冷冷笑了下：“沒關系，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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